博物馆的“数字潮”:追捧与争议并行
一大批国际美术馆与博物馆正在追赶“数字化”的潮流。
来自史密森博物馆的最新消息是,不久后世界各地的艺术爱好者们可以在自己舒适的家中来观看史密森博物机构旗下两所亚洲博物馆中超过4万件藏品。他们将这4万件藏品都进行了数码化,其中大多数之前从未展出。这些包括了中国的玉器和青铜器,伊斯兰艺术,中国水墨,古代波斯和埃及工艺品等。如果将这些实物摆出来会超过1000英尺,然而数码化之后它们所占的空间也不过10T。
而就在上个月,Google Cultural Institute宣布,他们将开发一款全新的手机App,使得用户能够利用手机足不出户,就能尽览世界各地精彩博物馆。目前,11家博物馆和文化机构已经和Google达成了协议,包括巴黎工艺博物馆、都灵东方艺术博物馆、 GAM 、罗马夫人宫、居里夫人博物馆、勒阿弗尔博物馆、巴黎钱币博物馆、MAGA、荷兰国家文物博物馆和尼日利亚等。新的App将使用Google的街景技术,来提供360度无死角导览,因此你可以从世界任何一个地方来观赏这些展览。这款应用同时也会提供大量的展览背景、文字解读、语音导览。
正如英国《观察家报》前建筑评论家、设计博物馆馆长迪耶·萨迪奇认为的那样:“博物馆参观带来强大的共享的实体体验,这才是吸引数字世界观众的力量。数字与实体会实现融合。关键在于如何讲故事,激活藏品,而不是无声地收藏。”博物馆数字化的历史虽然只有二十多年,但是其发展速度紧随互联网技术的推进而非常迅猛。不仅越来越多的博物馆纷纷将自己的藏品数字化,建立自己的网站,而且像谷歌等互联网巨头,也通过“艺术计划”等项目,吸引博物馆入驻。
除了方便研究之外,藏品数字化也有助于博物馆之间举行一系列重要的展览。像去年伦敦著名的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V&A Museum)推出大型中国古代名画展——中国画名作:700-1900。此次展览共展出70多件从中国、美国、日本、欧洲等地区的博物馆搜集来的画作,其中有些是第一次在欧洲展出。其中,台北故宫数字化项目,将两幅中国古代书画精品——南宋陈容的《九龙图》和明代仇英的《浔阳送别图》制作成动画短片,画面则可以随着观众的脚步产生变化、着色,原本遥远的古典名画以生动的形式被展现出来,尤其吸引了儿童观众的参与。
台北故宫博物院则计划今年在内地的一些博物馆中进行数字项目的巡展,其可以让观众化身乾隆、展开奇幻旅程,通过《皇清职贡图》与乾隆肖像构成的“时光洞”,一条通往乾隆文物奇幻世界的过道。展览将“历史”上的乾隆朝与观众所处的“当代”,以虚拟的平行时空搭起互通桥梁,通过街头艺术、角色扮演、卡通、动漫、电音、前卫时尚及电玩等手法呈现展览主题,对乾隆的艺术品位进行全新的诠释与再创作。
互联网技术的核心就是分享。对于博物馆来说,通过数字化之后,藏品资料就被公开到互联网。当人们通过搜索引擎查找并浏览到这件艺术品的时候,其背后的附加信息,如“隶属哪家博物馆”,“在哪个展区展示”,实际上已经不那么重要。这些信息经过公开和共享,将不再是某间特定美术馆的“秘密财富”。
虽然数字化博物馆有利于方便全球各地艺术爱好者的浏览,提高美术馆的网上访问量,但是据《美国快报》(American Express)的统计,72%的美国成人倾向于为“体验”买单,而非具体某物。同时也有不少的专家对于数字化潮引发的社会问题表示担忧,特别是目前的技术在数字化展品的过程,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像素损失,不能很好地展现展品的关键细节。
但令更多博物馆担心的是,在数字化的过程中对于馆藏艺术品图片的“盗用”,因而不少博物馆往往不提供高清图片,或者在高清图片上打上水印,但是在去年8月中旬开始,美国保罗·盖蒂博物馆免费提供约4600件艺术品的高分辨率图像,供用户下载、加工和发布,唯一的要求是:下载者需填写下载该艺术品图片的原因,并在使用时标明图片出自盖蒂博物馆,其中包括多位著名画家的作品,如梵高的《鸢尾花》(1889年)、伦布兰特的《诱拐欧罗巴》(1632年)和达·芬奇的诸多画作。据这家博物馆的总裁表示,此举只是一个开始,博物馆还将在未来公开更多盖蒂博物馆和盖蒂研究所的特别收藏。
数字化的大潮使得博物馆的营运方式也发生了变化,史密森博物机构秘书长G·怀恩克劳夫表示:“观众想要和我们进行对话,而不是倾听我们的独白,我们必须变成一个更加灵活且适应能力强的机构,因为今日最伟大的技术到明日可能就会被淘汰,如果我们不改变,我们就会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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